first我当真，你没有

  “逃课？”维鲁特冷冷地看着懒散地坐在学院高高围墙上的赛科尔。

  “执行任务。”

  维鲁特挑眉。

  “执行……如何完美地逃课不被抓回去！”

  说着身子往外倾斜从院墙上落了下去。隔着墙维鲁特听不到任何赛科尔落地的声音。大概是融入黑暗了。维鲁特没有犹豫，直接往反方向的课堂走去。为了抓一个不想上课的蠢货浪费自己的听课时光，这主意怎么看都比赛科尔还蠢。聪明人当然是得等猎物乖乖回来，再好好收拾。维鲁特勾起一抹冷笑，但在阳光下显得很柔和。

  当然，一墙之隔只听见维鲁特远去的脚步对其他一无所知的赛科尔烦躁地抓了抓头。他真的就这么走了？！也不追上来关心一下或者嘲讽几句？！好吧，自己喜欢的人就是这么有个性得体谅……但是还是好不爽！！！赛科尔倒在阴影里，懒洋洋地望着被挡住的太阳。准备执行任务了，赛科尔重新慢慢融入阴影，他是真的有任务，但是维鲁特没当真，所以他也一笑而过。大概不想让他担心吧。

  海洋里的赛科尔尽全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任务上，努力忽视天生的水带给自己的压抑。几分钟前，他还和那婆娘大吵，“什么？下水？说好的考察呢？！下水考察？！我？打死不去。什么我在黑暗里就能活着……水里有大量氧气你怎么不在海里住个几天几夜？！”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还是下水了。因为他是少爷，因为已经被困了太多人。他是那些人黑暗中的希望。

  如果自己也失败了，那婆娘会向维鲁特求援吧……被裹着海水的岩浆吞没时，赛科尔这样想。

  望着空荡的宿舍，维鲁特有些头疼。花了一个小时找不到人，维鲁特开始恼怒。直到又一个小时后赛科尔家的代理人姑娘打来电话，很好，事情开始大条了。他突然想起上午赛科尔莫名其妙地感叹：“这世界不会要末日了吧。”

  “怎么？”

  “因为我发现你居然还蛮帅的。”

  “审美有提高。”维鲁特翻过一页书，语气很淡。

  “那我爱上你是不是审美观就爆值了？”

  维鲁特懒得回答。但是心底悄悄地念了一句，这样最好。可惜，维鲁特强行无视。那一刻，他们都没有当真，但话语藏着真实。

  通过代理人小姐的帮忙，维鲁特获得一些不为人知的资料……事情更加大条。

  关于塔帕兹即将到来的灾难，维鲁特有耳闻，海啸，他为了在灾难到来时合理安排人民而且他还要负责疏通突如其来的海水，使灾难带来的损害降到最低，白天上课而每个晚上都在策划这个。但他从来不值得还有岩浆，海底的火山已经到了活跃期，到时候来的将是高温的海浪，一触则亡，也许温度高到连尸体都不会剩下也说不定。而赛科尔那个白痴现在不但在他厌恶的海里还在时不时来几发岩浆的海底火山边上救被高温海浪围困住出不去的人。

  维鲁特站在海边，红瞳看不出情绪，周围被临时隔板围起来，不远处是赛科尔他们那边的人的临时基地。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那个全权负责的代理人姑娘无神地望着海：“如果少爷也回不来，那您完全没用尝试的必要。”维鲁特微微皱了下眉，他很不喜欢这种麻木颓废的感觉。“不会。”对于女子，他的声音永远温柔，带着强烈的安抚，“黑暗是赛科尔的世界。”

  月光下的波光凌凌，看不透的汹涌。赛科尔你给我靠谱点。维鲁特心底狠狠地说道。

so我没当真

  所以当赛科尔托着两个人个人从黑暗的海水冒出来时一眼看到了冷冷瞪着他的维鲁特。他把人丢上岸后一秒沉回海底。太可怕了比我在海里游泳还可怕……赛科尔暮然想起自己就在海里然后很不给面子的被海水呛了一下。先救人吧……

  16个人全部上岸后赛科尔没有了下海逃避维鲁特的理由。半身泡在海里的赛科尔望着居高临下站姿挺拔的维鲁特，映着月光的脸简直帅呆赛科尔……咳，这不是重点。

  “别装高冷了搭把手啊兄弟。”赛科尔伸出手，然而维鲁特没有动。

  “不解释下？”

  “不就下海救几个人，你真不打算欢迎一下英雄的归来？”

  “还有？”

  “……你这是逼问？要不要用刑？我是不是该跪地求饶？”赛科尔挑眉，满脸轻佻。

  维鲁特转身就走，“我哪敢，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了，你自由了，恭喜。”语气冷得足以把滚过岩浆的海水都冻住了。

  “啥？别介啊！我错了我错了！你……不是……等会儿？！”赛科尔穿着湿漉漉的潜水紧身衣追上维鲁特，满脸懵逼。

  维鲁特神色复杂……安静了一会儿他移开目光，“你先把衣服换了。”现在这样太诱人。

  于是他们终于完整的没缺胳膊少腿的回到宿舍，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那是不可能的。

  维鲁特堵在赛科尔的床上用晚上看到的资料询问……逼问赛科尔。赛科尔想装睡都做不到。

  关于海啸，官方政府对外宣传当然得把未来交代得美好点，把灾难的危害描述得弱一点。这当然是假象，真相是带有极致温度的岩浆的海浪可能会彻底得毁掉整个塔帕兹。所以赛科尔那帮人的想法很简答，堵火山。如果只是有海啸，对于塔帕兹问题就小很多。不过堵火山的方法……简单粗暴地维鲁特想骂人。

  “别这幅表情，他们也想了不少办法，有些办法也没那么蠢。”赛科尔躺在维鲁特的床上。

  “以你们来说，那真是不容易。”维鲁特闭眼扶额。

  “我觉得你在嘲讽我？”

  “你听错了。”维鲁特回自己床上时看到赛科尔满脸不信，“是赞扬。”

  “……”

  为什么每次都是维鲁特居高临下看他？赛科尔很不爽。

  “无论你做什么，至少该和我说一声。”维鲁特语气很柔和，似是压下了很多情感，“我很担心。”

  这话说的，赛科尔都想表白了。但只是朋友间的吧，赛科尔自嘲的想，就像白天，我说我执行任务，你没当真，所以我也没强调。

  所以，维鲁特几乎是想告诉赛科尔自己的心意，但见他毫不在意并未当真的样子，又压下了。其实我真的……很担心啊。

but我想当真

  天还黑着，赛科尔就悄悄起来了。融入黑暗，去海边。他还记得自己和维鲁特离开前沙滩上如乱葬岗般摊着的16个人。他带了幻光花治成的药剂下海，但有些人估计还是救不活。他讨厌游泳，所以讨厌海，所以不会下海，所以……不会离开塔帕兹。誓与塔帕兹共存亡。他知道有些达官显贵已经计划着离开，最近往来的船只比以往都要频繁……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实海那边的大陆也有灾难，哪来的安全。

  自那天以后第三天夜，维鲁特递给赛科尔一张单子。密密麻麻的字和鬼画符，赛科尔觉得头有点疼。

  “楻国的朋友给的建议。”维鲁特道。

  “你朋友真是遍天下。”

  “对于这个建议你怎么看？”维鲁特无视了赛科尔的垃圾话。

  “……”赛科尔扫了一眼，“这字怎么比我写的还难看？我写的至少还是能看懂的……”

  维鲁特觉得自己询问赛科尔就是个白痴决定。

  维鲁特对于这个建议的评价低到尘埃里：高代价高危险低成效，总而言之不靠谱。

  “但是别无选择。”赛科尔懒散地倒在维鲁特床上，脸埋在被子里看不见表情。

  “是的，所以……”维鲁特放好单子回过头看到他的床上一团糟，“起来，十分钟，整理好。”

  赛科尔不动。

  维鲁特弯腰凑在他耳边，“还是，你不想睡觉了？”听着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赛科尔承认，他想歪了。

  然后，他这一晚果然没睡。赛科尔拿着物资单诅咒维鲁特。

  如果你的想法别那么丰富也许还来得及睡上一个小时。

  维鲁特的想法在心底响起。自己为什么还那么天真的同意了维鲁特传输意识的决定……不仅人身自由没了，思想自由也没了……

  你好吵。维鲁特的思想又响起。

  更何况那些见不得人的思想被维鲁特知道的话……赛科尔猛然反应过来什么，脚下一个踩空……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坐在宿舍里的维鲁特无言以对地感受着赛科尔的思想在自己心底以类似异世界弹幕的形式刷存在感。行吧，我知道你暗恋我多年这很好……但是……

  远处的赛科尔又一脚踩空。

  ……现在这不是重点……

  赛科尔悲愤了，让他不爽的人一定会倒霉……一连踩空两脚，很好，维鲁特，你给我等着，我、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维鲁特开始思考怎么样才能关弹幕。

final其实认真

  那一夜很多店铺的莎华宝石、幻光花制品被盗……也不能说被盗，还留下了进口价格的钱，以及留下一张字条，“感谢您对拯救世界的贡献。”

  赛科尔最后把东西送到克洛诺府上后回到宿舍，天正微微亮。切断意识传输。跑一晚上的路赛科尔是记不住的，所以只能这样。没时间了，明天就是海啸。剩下的就交给克洛诺家的人了。

  “怎么样？眼睛没瞎吧？”赛科尔对维鲁特道。传输意识切断的一瞬间维鲁特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不过在慢慢清晰……但还是犹如蒙了层雾。

  “没事。”

  而后是寂静。赛科尔对于传输意识时不小心透露的想法有点尴尬……就是害羞了。

  “如果你，”维鲁特突然说，“能让我省点心，我可以勉为其难接受你的表白。”

  “你眼睛都瞎了还瞎操什么心。”赛科尔一下子整个人都放松了，他干了意见想干了很久的事，揉维鲁特那整齐的头发。维鲁特犹豫了下，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我睡会儿。”

  赛科尔睡不着，他兴奋地想去跑圈。

  于是他真的去了。

  其实只是闲逛，看到塔帕兹往来的人们安逸的生活。军人保家卫国无非是让人们能永久安逸，所以他必须去阻止灾难。但是海啸啊，虽然比岩浆好多了但是肯定依旧会让塔帕兹变成人间地狱。

  当一天后扑面而来的海水只是带着温泉的热度，维鲁特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

  “高兴点吧，至少我们的所为有成果了不是吗？”

  “是，比原本的灾难好多了……你那个位置不够高小心海水……”维鲁特说道一半顿住了。

  赛科尔被海水强大的冲击力冲向他，那个人张开双手带着自己难忘的浮夸笑意。维鲁特跳下高楼抱住他，温热的唇覆了上来。维鲁特眼前还是有点模糊这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但没关系，这一切还有很长的未来。未来的塔帕兹，漫长的人生路和陪伴一生的爱情。